Sei

【孤独摇滚/all波】钻石原石

☛ 时间线先后依次是凉波、虹波、喜波，是小波奇不知不觉就被其他三个人一起盯上的故事，最后有all波三对一要素

☛ 对孤独摇滚疯狂上头，一天不刷就浑身难受

☛ 我摊牌了，我就是想欺负小波奇（但好像这次下手挺温柔的）

 

凉波的话题

 

“决不能找来做恋人的3B是贝斯手、贝斯手和贝斯手。”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后藤一里会想起不久之前虹夏说过的这句话。可能是最近和凉前辈的关系感觉比之前好像更近了一些……诶是吗，可以这么说吗？虽然似乎也没什么太大变化，但后藤一里也不清楚，最近为什么总感觉凉的视线有意无意地往自己这边瞟。

 

比如现在。

 

有排练的话，后藤一里一向来得早。否则，要她在三个人的注目礼下打开排练室的门再走进去放好吉他的话，牡牡牡牡牡蛎。第二个进来的一般是虹夏或喜多，无论哪种情况一般都不用后藤一里绞尽脑汁去开启话题。很不巧，今天第二个到的是凉。

 

凉不怎么说话，进来之后打了招呼便开始给贝斯调音。后藤一里表面上冷静地旋着旋钮，时不时地扫几下弦，但心下早已乱成一团糟。她总是不擅长跟凉单独相处。要说些什么吗？凉对什么话题感兴趣？突然开启话题会不会打扰凉的独处时间？凉为什么好像在看自己？是、是错觉还是——为什么又瞟过来了，今天自己哪里穿得不对吗……

 

扶着琴颈的左手已经开始渗出手汗，后藤一里低着头频繁地眨眼。排练室的空气逐渐向自己压来，凝固的氛围让后藤一里想要瞬间开门逃走。求求神明，让第三个人快点出现，无论是虹夏还是喜多，快点来就行。

 

凉从一开始便觉得后藤一里实在是个有趣的人。时不时钻进一个人的世界中干出新奇放肆的事情，笔下写出的歌词却是那么真诚、有力、直通人心。凉一直没表露出来，她其实在后藤一里顶着浓重的黑眼圈递出歌词本的时候就深切地被那些涂涂改改的语句吸引了。那天晚上她灵感爆发，几乎是毫无犹疑地就写下了第一首曲子。

 

凉从没有跟后藤一里说过她喜欢波奇酱写的词。山田凉对于自己的关注有独特的表达方式。

 

“3、5、1……”凉旁若无人地盯着后藤一里弹吉他的手看。她最近编曲的时候有意把主音吉他写得复杂多变，她很想看看平时瑟缩着不敢见人的粉色浮游生物同学究竟还藏着多少实力没发挥出来。

 

后藤一里的手……肉眼可见地白。也许是长期待在不见光的地方，近乎吝啬地裸露出来的皮肤在灯下显得白得刺眼。凉下意识地移了移左手的品位。

 

认识山田凉的人几乎都能一眼看出来，这是个对审美有自己的要求的人。凉系审美贯彻到了凉的配饰、衣服、甚至琴包上。与喜多的颜控不同，凉更喜欢符合自己那一套独特标准的风味。但很不幸，凉和身为颜控的喜多得出了同一结论。

 

之前说出“抽烟喝酒玩女人”的摇滚宣言的时候，后藤一里的换装环节是由凉一手操办的。所以凉发现这位整天低头、周身散发阴暗气场的孤独同学的美颜比乐队里其他人都早。当时后藤一里攥着衣角躲闪着眼神看哪里都不对，一直都在小声地问凉“可以了吗”，然后一直被这位坏心眼的前辈往后拖着。

 

后藤同学很漂亮，很遗憾这是一个目前为止没什么人察觉到的事实。但这样的钻石原石却让山田凉忍不住地燃起收藏欲。像收藏名品贝斯、唱片和耳机那样，一个人独自欣赏这些很少人发现的宝藏。

 

嗯？捏着吉他拨片的手是不是变粉了一点？后知后觉的山田凉这才开始注意到脑子几乎快要紧张到宕机的后藤一里。可爱，想欺负。

 

“呐，波奇。”

 

后藤一里被山田凉突然的开口吓了一大跳，声音颤抖地反射性回应：“啊，在！”

 

“你头发乱了。”山田·撒谎脸不红心不跳·凉。

 

“诶诶？抱、抱歉……”自己今天出门有好好梳过头了吧，怎么会……是刚刚背吉他的时候弄乱了吗？

 

在后藤一里手忙脚乱地整理头发和背带的时候，凉自然而然地向这边走过来。“别动，我帮你。”凉伸手开始装作一百个认真地整理缠在一起的发丝，并且若无其事地听着后藤一里因为突如其来的靠近而逐渐变快的呼吸声。

 

“凉桑……好、好了吗？”嗯？这个场景好像有点似曾相识？后藤想起来之前和凉这么近的接触还是在audition之前的换装。从来没有撩起过刘海的自己为了带头套也是让凉整理的头发，那时自己紧张得要死，根本不敢抬头看凉的表情——等等，凉的异常是不是也是audition之后才开始出现的？

 

“凉、凉桑？”回过神来的后藤一里发现山田凉离她只有咫尺的距离。怎么突然就整理到耳发了，是不是过于近了，凉最近果然有点奇怪——

 

“啊！”后藤一里猛地发出一声尖叫，脸通红地立马捂住了耳朵，整个人迅速地蹲了下去蜷作一团。

 

就在刚才，凉眼见因为自己的过于贴近而一动也不敢动的一里实在过于有意思，于是故意装作不经意地在她耳边吹了口气。然后在一里反应激烈地缩下去之后，又故作平静地说了一声：“啊，抱歉，刚刚头发上沾了一些绒毛。”

 

后藤一里反应迟钝地感到有些后背发寒，就像一只弱小无助的小动物被天敌盯上一般。她本能地想继续蹲着，但理智上又觉得这样太过失礼，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排练室的门终于被打开了。

 

“诶，你们在干什么？”

 

“整理波奇的头发。”

 

凉走回去了。

 

 

 

虹波的话题

 

虹夏很感激后藤一里，对她来说，后藤同学是数次救乐队于惨淡场面之中的真正的吉他英雄。她并不是完全没有私心。她曾想过，要是后藤一里一直留在乐队里就好了，以小波奇的水平，乐队的演出也会一次比一次好的吧。

 

但这份纯粹的愿望，最近似乎掺杂了一些其他的成分。

 

虹夏和凉是知根知底的老友了，不如说，只有伊地知家的人精通如何镇压贝斯手这一门艺术。在得知凉多次犯下向一里借钱不还的罪行后，试图进行人格矫正的虹夏忍无可忍地数落：“你真是……就是冲着波奇酱不擅拒绝又不敢开口找你要这一点去借的吧？”

 

虹夏已经做出听到凉厚颜无耻地承认下来的这一准备了，谁料这次凉一反常态地正经起来：“如果先迈出步子的不是我们，波奇可能一直站在原地吧。”

 

“喂，别把你的恶劣行径说得那么冠冕堂皇。”虹夏敲了一下凉的脑袋。

 

“不想把波奇留下来吗？一直。”凉双手交握着歪头看虹夏。

 

虹夏看过吉他英雄的每一个视频。她比谁都清楚身为吉他英雄中之人的后藤一里的实力远超她们。一个乐队里实力不均衡可能发展为致命问题。现在后藤一里因为社恐个性在人前发挥不出来全部实力，以后呢？身为朋友，虹夏不想束缚住一里，一里值得非常广大的舞台。但人总是有私心的，即使是虹夏也不例外。

 

凉的问题萦绕在虹夏脑中，以至于之后每次见到一里的时候，虹夏总会想起那天凉的发问。

 

“您……您的……橙汁。”尽管双手哆嗦，但后藤一里总算是能好好站在柜台后面给客人递饮料了。

 

她一直都在成长。这点虹夏比谁都清楚。万一有天，她成长到那样耀眼的地步，以至于这个小小的乐队真的留不住她了呢？

 

“波奇酱。”

 

“在！”正在接可乐的后藤一里吓得一抖，差点把塑料杯中的可乐洒出来。似乎最近她经常被乐队成员突然叫她名字给吓到，上次是凉，这次是虹夏，难道说这段时间自己的出神状态在不知不觉中更严重了吗？？？

 

“啊，抱歉，吓了你一跳吧。”虹夏笑着耸耸肩表示歉意，“最近波奇酱都能抬头看客人了呢，进步很快。”

 

“嘿嘿也没有啦嘿嘿嘿……”后藤一里藏都藏不住的笑意从四面八方蹿到脸上，浑身上下都是一副“我好棒多夸点”的样子。

 

“波奇酱真的没有觉得迁就吧？”虹夏脸上还保持着笑意，双手却紧张地交叠在背后。小波奇如果能认真勇敢地迈出步子的话，谁都赶不上的吧？那样闪耀的人能不能、能不能多停下来等她们一会儿，等她们能够追上她，能够一直站在她身边。

 

“没没没没有！绝对！”后藤一里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极力否定这一事实。她这样的人，如果不是被虹夏偶然地遇到然后温柔地拉了一把，也许现在都还在壁橱里幻想自己不切实际的乐队梦。迁就什么的，后藤一直觉得是自己有愧于她们才对。

 

“那就好！”虹夏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眼神却一直盯着别处，一副有心事而不言的样子。

 

“虹夏酱……为什么会这么问？”后藤一里忐忑地问道。她对于别人的情绪感受一直非常敏感。她直觉地觉得现在的虹夏和之前庆功宴酒馆外的虹夏不太一样。如果说之前的虹夏是有想要传达的心意，那现在的虹夏更像是——为了隐瞒什么而欲言又止。

 

“我就是觉得，会不会限制了波奇酱的发展，比如波奇酱明明可以拥有更广大的舞台却被我们拖了后腿什么的……”虹夏强作笑容地说着。

 

嗯？虹夏在说什么？明明都是熟悉的字符为什么连在一起自己就听不懂了？什么限制发展？后藤一里足足宕机了五秒，随即用每一处身体关节来表达自己的否定：“怎怎怎怎怎么会……我这个一无是处没什么用的人还让你们对我这么好，我才应该切腹谢恩才是……‘拖后腿’什么的从从从从来没有，怎么可能会这样……”

 

眼见着后藤一里越解释越慌，五官马上又要各自安好地远走高飞，虹夏一把抱住了面前手舞足蹈的吉他手。即将因为超负荷而液化的波奇被突如其来的拥抱打回原形。后藤一里愣住了，她定定地站在那里无所适从。埋在侧颈的呼吸让她整个身体都在微微发抖，她从来没有与人如此亲密接触过，怔了好一会儿才犹犹豫豫地抬起手去回抱。

 

感受到后藤的回应，虹夏定下心来。她的笑声被埋在波奇肩头，听起来闷闷的，虹夏换回了平常轻快的语调调侃道：“原来波奇酱身上真的很香啊。”

 

原来？之前难道有谁这么说过吗？后藤一里已经过热的cpu无法再支撑她去咀嚼虹夏的话了，如果她在这时候能够想到除了凉之外虹夏还能从谁那里听到这种评价这种事的话，也许之后某天的波奇就不会那么手足无措了。

 

 

 

喜波的话题

 

喜多对后藤换了称呼这件事在乐队成员里心照不宣。后藤本人似乎对这方面没什么过多考虑，而虹夏和凉作为旁观者早已有尽收眼底的意味，她们都有各自的心思，没人特意去提起这一点暗昧的征兆。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注意力就逐渐从凉前辈身上转移到后藤同学这里来了呢？一个人听着自己乐队的曲子的时候，喜多有时会想这个问题。也许是第一次live时站在自己左边的后藤同学那一段冲破阴云击溃风暴的吉他solo，也许是自己在向她坦白偷偷递交文化祭申请时后藤同学认真的感谢，总之，当回过神来的时候，喜多发现自己已经会第一时候去想着这个怕生怯场又自我战胜的后藤同学了。

 

又一天乐队合练结束后，喜多整理好东西背着吉他匆忙跑出来赶上第一个走的后藤一里。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一里总是走得很快。

 

“一里酱！”气喘吁吁的喊声从身后响起，后藤一里转过身看见正边向她跑来边冲她挥手的喜多。

 

两个人并肩朝家的方向走去。喜多继续说着刚才闯进她脑中的问题——似乎从来都是喜多先开启话头，然后后藤一里才能不费劲地走进来：“一里酱最近都走得好早，是有什么事吗？”

 

“啊！那个……我走得很早吗？还、还好吧……”后藤一里吞吞吐吐地回应，眼神四处躲闪。撒谎非她所愿，可她总不能说“我觉得凉桑最近变得有点可怕我还是先逃走比较好”吧？更何况喜多那么喜欢凉桑，自己这么说不是更不合适？

 

喜多一眼便看出来后藤一里在撒谎。但她不会强迫对方说不想说的事。话题被不着痕迹地转移到了今天的日常上，后藤一里松了口气。喜多总是能营造出即使是让她也会感到舒服的对话氛围。啊，真是羡慕喜多酱的这个才能。

 

“……伊地知前辈做的便当好好吃，啊对了，一里酱，不如找个时间我们再去一次海边吧，上次伊地知前辈心心念念的沙丁鱼盖饭还没让她吃到呢……”

 

“好、好的。”想到上次总体来说算是非常愉快的海边之旅，后藤一里笑着点点头。

 

夕阳暖光下一里的笑容差点让喜多花了眼。自从喜多认识这个被说为孤僻之人的后藤同学之后，喜多甚少见到她脸上的笑容，但几乎每一次一里笑起来的时候，喜多都能听见自己陡然加快的心跳。

 

虽然认识得比较晚，但她比凉和虹夏更了解学校中的后藤一里。她听说过隔壁班有位孤僻的后藤同学。不过跟后藤眼中大家对自己的评价不太一样，喜多听到的是，尽管大家有时候不太能理解后藤同学的举动，想去找她搭话又被她独有的气场吓到，但班上同学的介绍从来都是“那位看起来不太好接触也从来不和人说话的后藤同学”。在后藤班里，后藤和“自卑”“自我折磨”“敏感紧张”这些词从来不沾边。

 

当然了，现在学校里对后藤同学的评价逐渐从不了解到误解，这也是让喜多万分无奈的事情。如果有人真的知道，一里酱有多了不起就好了。不单单是吉他技术上的了不起，还是一里酱那份敢于冲破重重限制“啪”地一声坚定迈出一步的勇气。

 

正因如此，喜多常常感到可惜，明明一里酱是那么……那么特别的人。喜多的视线流连忘返地一次又一次看向身边的后藤一里。这份关注一直被喜多藏在日常交流的热情之下，已经快要推得她赌上所有冲动。

 

“啊，抱歉！”后藤一里在碰到喜多的手之后立刻说了一句对不起。两个人并排走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垂下的手便突然地相碰了一下，虽然两个人都条件反射般地缩回了手，但刚刚那一瞬的触感让喜多一直苦苦压着的悸动霎时冲破所有防线。

 

“喜、喜多酱？”后藤疑惑地看向喜多。就在刚才，喜多握住了她的手。

 

“不觉得有点冷吗，一里酱……”喜多做贼心虚般地不敢和后藤对视，巧的是现在也慌得不行的后藤一里并没有精力来注意喜多的反常。

 

手心的温度彼此传递着，是不同于拨片、琴弦、书包背带和所有其他东西的触感，鲜活的亲近的他人的触感。在最后快分别的这段路程里，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互相不敢直视对方，落日余晖在两人身前洒了一路，身后是拉得长长的影子。

 

“明天见，一里酱。”

 

“嗯，明天见，喜多酱。”

 

 

 

all波的话题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后藤一里一片空白的大脑中不断循环播放着这个问题。

 

“波奇。”这是声线冷淡、听起来无事发生、但是已经开始上手的凉桑。

 

“波奇酱。”这是带有内疚和歉意、但仍然死死禁锢住她双手的虹夏。

 

“一里酱。”这是声音微微颤抖、感情几乎满溢出来、手上的茧比凉更硬的喜多。

 

“等……”这是被蒙着双眼、按着双手、动弹不得也理解不了的后藤一里。